马卫巍,山东阳 信 人 ,80后 作家、画家。2003年开始文学创作,先后在《散文》《山花》《青年作家》等数十种刊物发表作品多部。作品被《小说选刊》《作家文摘》等选载。写作之余,主攻国画。
前段时间搞笔会,众皆酣畅之余,一个头不高、貌不惊人小伙,拎一瓶高度酒,到处找人喝酒,一碰杯就是一大口,任凭酒在喉咙里燃烧,却默然听他人闲谈,显得既热情又腼腆。喝到兴头上,他拉开架式,先一曲《霸王别姬》,接着亮了《林冲夜奔》中几个身段,引来一阵叫好声。
卫巍在一家县级国有企业上班,合同工,无编制,工作相对。下班之后,他更多把自己关在楼上,画画,写作。
说起画画,卫巍十来岁就开始舞玩乱涂,他老家阳信有句俗话说,打鱼摸虾,耽误庄稼。卫巍说他没出息,画画使他既耽误了 “庄稼”,更荒废了学业,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混到手。
画画,是玩;写作,是玩之外的玩;喝酒,更是玩。一说喝酒,整个人突然变了气度,两只眼睛放出异样神采,喝到兴头上,还露几嗓子,亮几个身段。卫巍说他一开始唱得不好,前些年孩子小,他在家一唱,孩子就哭,弄得他很没面子。家养一小狗,他开唱的时候,狗被吓得趴在桌底下尿尿,邻居家的猫爬到院中的槐树上不下来,弄得他更没面子。更多是听。听京戏里的美。京戏的美在含蓄、委婉,在粗犷、豪迈,就像国画里的工笔和大写意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张大千是丹青巨匠,可却是厨界高手。“以艺事而论,我善烹调,更在画艺之上。”此乃先生妙论。卫巍说他研究过这个问题,菜分五颜六色,可以煎炒烹炸,荤素搭配,样式繁多,就像画画中的颜料、布局、意境,两者有相通之处。毕竟入口颜色和画面上的颜色皆属自然而发的东西。
世界短篇小说之王契诃夫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医学系,大学毕业后,行医于莫斯科郊外一小镇,广泛接触农民、工人、地主、教员、、乞丐等形形色色的人物,以医生视角观察社会,深刻剖析无聊、庸俗等社会病态,笔即锋利的手术刀,使其作品极具强烈性。这,何尝不是一种贯通!
卫巍最推崇 《洛神赋图》和《韩熙载夜宴图》,他会在放大的仿制品前站很久很久,曲折的故事情节,细致的人物线条,繁复的空间构勒,层次分明的山川景物,疏密得宜的人物安排……历史与现实,语言与,虚实与空灵,所有这些都在不同时空中自然交替、重叠、置换,无不展现一种最为高妙的美——空间美。这何尝不是贯通!
画画与小说,在技巧、结构与意境上皆有融通之处。线条与主线,笔墨与情节,构图与结构,浓厚与繁简,取舍与修改,还有音乐中的咏叹调、回旋曲,都像是水墨大写意,又像一部部气韵生动的小说,卫巍要的就是这种贯通后的“全新感觉”。
大凡艺术,都是先从眼上过,再从心里来,最后从笔出来。卫巍经典不离手,《石涛画语录》百看不厌,每一次都有。
卫巍最爱野牵牛花,把它们栽植在青花碗里,搁在阳台上,这种野花柔弱纤瘦,藤蔓几近透明,叶形如掌,小而精巧,花粉透白,洁而有序。几条藤蔓悬垂下来,就那么五六片绿叶,三两朵花儿,与青花碗相互映衬,简单中散发出大美。此为国画中最简单最直接的取舍之道。
卫巍善喜做菜,最拿手者炖豆腐。他对火候十分讲究,豆腐用文火慢慢炖煮,待八分熟后,将少许碧绿菜叶其上,以余温将其蒸熟。豆腐白、菜叶青,青白相间,菜未入口,青白先入心,便觉食欲大开。
卫巍很谦虚,他说和专业画家相比,构图、线条、笔墨技巧等各方面都有欠缺,弥补欠缺的唯一办法是多读多看多练多悟,从思想上慢慢提高理解,尽量画得简约些,让简单的笔墨意趣为简单的生活味道。简单的生活味道是什么?就是邀三五好友,泡一壶功夫茶,烫几杯老酒,弄几个小菜,尽得人生简约之欢。
艺术了卫巍,卫巍说也要对艺术有所回馈,就是尽量用放松的心态对待它们。艺术的魅力在于能够使他很快进入创作状态,忘记现实中一切,使他进入一种空灵境地,然后掂得起工笔画和大写意。物我两忘中,挥毫泼墨,一笔下去,马上能分出好几种色彩,让人看着就陶醉。
卫巍玩起来很容易玩疯,无拘无束,信马由缰,本身就是一种写意状态。工笔艳丽,容易画俗,这是他更喜欢写意的原因。
作家画家皆高手的王祥夫喜欢卫巍,卫巍也喜欢跟他请教。两人逢必酒,酒必醉,醉必唱,唱必兴。喝的时候,祥夫扔掉小杯,直接用量杯往肚里灌,有魏晋风度,豪爽之极。唱的时候,祥夫唱二人台,卫巍唱京剧,唱着唱着二人就手足舞蹈起来,惊得旁人一惊一乍。
写作艰涩,丹青惬意,令卫巍慢慢感受到了笔墨的温度,这种温度能融化世界上所有冰冷,能使枯燥乏味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。无言大美缘自大爱。
网友评论 ()条 查看